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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张浩抹了又抹额头上流下的汗,脸上的肌肉僵硬地绷着,眼睛一眨也不敢眨地盯着二十米以外,那家高档咖啡馆的正门。
她要出来了!
她要出来了!
咖啡馆的自动感应门打开,一男一女前后走了出来。
男的西装革履,戴着金丝眼镜,梳着一丝不苟的大背头,三十出头,看上去是典型的精英人士。时不时回过头,殷勤地向身后的女子说些什么。
落后他几步的青年女子,步子略缓,蹙着眉,却引得附近所有进进出出的人都一个劲,伸着脖子,盯着她看:
她的肌肤白得似透明,青烟似的淡眉,素衣。乌发蓬松如云,轻挽。朱唇尚有几分余色。阳光下,她似要化的雪人。
但正因她周身淡极,反而越发显出容色之清艳高洁,与四周的现代建筑格格不入。
张浩咽下不断分泌的唾沫,将握得湿漉漉出汗的手心,往衣服上擦了擦,嘴唇蠕动几下,试着练习等一会要说出口的内容:冯......
喉咙里哽住了。那俩人穿过了绿化道。
他额头上汗冒得更厉害了:冯.....漱玉......
他们正在过马路。
男的握住了女子的手,不顾她眉越发蹙得厉害,硬是拉着。
但,她蹙了一会眉,却还是仍由西装男拉着了。
张浩盯着那双雪白的手被人握起,脑子里一阵阵的火光上冲,冲得他脑子发懵。
身边正在加工广告牌的工人架起梯子,叫了他一声,他没有听到。
周围的环境淡去了,他的全幅心神,随着他们的脚步而转。
他们已经近到离他只有三米远了。
那男的低下头,竟然离她的脸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她却只是蹙着眉,脸上有些困惑,没有抗拒他那猪哥嘴的靠近!
她......她......一定是不情愿的.....一定.....
张浩怔怔地,看着她竟然任由那西装男的嘴,啃到了她白到几乎透明的左侧脸颊上,虽则仍蹙着眉,却有点生疏地回了一个吻。
她那不点而朱,柔软的唇,落在另一个男人的脸上。
砰砰砰,广告牌的拆支架声,工人喊他:小伙子,你让开一些呀!
嗡嗡嗡,汽车鸣笛,喷着尾气,在红灯前停长了。
附近的手机店里放着大功率的音乐,宣传着某出名高价低配的手机牌子。
千种声音,嘈杂的城市,在这一幕面前,都忽地褪去了色彩,被人按下了静音。
一盆冷水当头浇下,脑袋像炸了一样嗡嗡作响,滋滋。
他捏紧拳头,手背迸出青筋。却站着。只站着。
他以什么名义去挥拳?
一个湮没在无数暗恋她的男性里,不值得一提,没有任何长处,甚至不敢当面告白的路人甲名义?
他可以为她去死!可是,愿意为她去死的,又不止他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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漱玉,那个男的你认识?经过拐角,唐群看到一个高大年轻,大约二十出头的青年呆立在拐角处,盯着身边人看。
冯漱玉看了一眼,有一点儿面熟,答道:同一学院的同学。
这么多同学,你都记住了?唐群控制不住略带酸意,下意识地握她的手用力了几分。
待见她似要抽出手,他才连忙赔笑:对不住,对不住,是我小心眼,一时想不起你天生有过目不忘的本领。也是,这种乳臭未干的穷学生,哪里配你花心思。
无故侮辱轻视旁人。冯漱玉却蹙眉更深,你习惯不好。
她声如其名,如漱玉鸣鸾。
我下次改,我下次改。唐群嬉皮笑脸地应声,恨不能把脸凑上去,叫她再说几句。
冯漱玉见此,蹙眉更频,只不再开口。
正此时,忽然周围一片惊叫。
漱玉一抬头,瞳孔骤缩。
巨大的广告牌摇摇欲坠,完全脱离了支架,即将冲着那青年的方向砸下。
人命关天,她来不及多想,挥开唐群的手,脚尖一点,腾向青年。
危险,漱玉!唐群是个没有经过锻炼的,见此,试图将她拉回来,却没想道她并不是柔弱女子,被一把甩开,噔噔噔往后退了几步。
但那些微拉扯毕竟拖了一两秒,那广告牌已经猛地砸了下来。
面对突发情况,张浩迟钝的神经反应过来的时候,瞳孔里只能映着冲他奔来的她。
她从来,从来没有离他这么近过。
砰。
世界暗了下来。
终究是迟了一步。
冯漱玉站在那块激起满地灰尘,四分五裂的广告牌跟前,血溅脏了她的素纱衣。
咳,咳......唐群被灰尘呛得直咳嗽,急匆匆奔到她身旁,掰住她的肩膀上下打量:漱玉,咳咳,你没事吧?
待看到她白到几乎透明的脸上,竟然被气流激起的细小碎片滑出了好几道细小的伤痕,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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