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1 / 2)
那一夜,几乎成了云浅这一生半世的噩梦……
一声令下,一股钻心的疼在云浅身体里连续爆开,两个粗壮的魔将手上举着摄魂棍,一棍又一棍,反反覆复,往自己的右腿上直直劈下,恶心的血腥味顿时充斥着整个摄魂洞。
鲜血模糊了他整条裤腿,他紧咬着牙关,削瘦的脸都拧在一起。
此刻,他像一隻离开水的鱼一样剧烈而虚弱地挣扎着,手指几乎想在青色的石板上挖掘出几条深深的沟渠。
他很疼,疼到几乎想死掉了,温润的双唇变得毫无血色。
甚至能感受到身上的血液一点点在凝固。
过往的画面断断续续从自己眼前闪过,无数次了,他疼到坚持不住的时候,便是靠这些点点滴滴的回忆支撑下去的……
他无论如何,都要活着。
眼前氤氲起雾气,泪水倔强不肯落下,神情涣散地注视着自己折断的右腿,颤着身子将内心的惧怕生生忍了下去。
待到意识逐渐飘进无尽黑暗的领域里,他才失去了对痛的感知,昏睡了过去。
哪里都没有受伤,就是硬生生被打断了一条腿,用最狠最残忍的手段。
他又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有星辰点点,有所爱之人,那个唯一对他好的人,在他的梦里,逆着光向他走来,云浅认命般地想溺死在那人的温柔里。
他是在昏睡之中,被人拖着去了明镜阁。
夜君离隻让染沉保证云浅不死,不许治疗他的腿和他的任何伤势,他要给云浅一次深刻的教训。
随后,头也不回地不再看那人一眼。
"为什么要这样一次又一次地挑战他的耐性?为什么就是不听我的话!"染沉看着那个血迹斑斑的人儿,情绪几乎失控。
看似责怪云浅,其实更痛恨无用的自己。
染沉的无助
染沉忍着极大的痛苦来寻倾颜帮忙,在看到他的一瞬,倾颜愣住了。
是承受了怎么样的痛楚,才使得一向温暖和煦的染沉,变得不成人样。
他像是几日几夜未曾合眼那般,憔悴得不堪入目。
“倾颜,帮我!帮我好不好?”
这或许是倾颜第一次看到这样无助的染沉,明明在他心里,染沉无所不能,总是帮助别人,从不会表露出自己的软弱之处。
而今,能让他这样不顾一切求助的,便只有云浅了吧。
“染沉,你别急,坐下慢慢说。”倾颜细声安抚着染沉,眉头渐渐紧锁,内心不可抑製住地生出一丝心疼。
他转身走到桌边,倒了杯茶水,掩住了眼底一闪而过的痛意。
染沉似乎平静不下来,吐出的音调和心口的起伏,都昭示着他的心急难安。
心口火辣辣疼着,倾颜为他倒的茶水,他却一口都喝不进喉咙。
“倾颜,帮我跟麒烁要洗髓散好不好?帮我!”染沉心神不宁道。
这几日,云浅的情况异常糟糕,醒来不到半个时辰,便被腿上的伤刺痛得昏厥过去,反反覆复。
他吃不下任何东西,脸色比之前哪一次受伤都要苍白无色,他应该是很疼,睡梦中都在抽泣。
倾颜对上他的视线,眼里先是闪过错愕,而后染上了熟悉的温度,轻声问道:“是因为云浅么?他是不是很不好?”
倾颜这几日几次试图想去见见云浅,却被夜君离狠心拦下,他不允许外界的任何人对他给予帮助。
仅让染沉留他一条命在。
“他不好,他非常不好!所以,倾颜,可不可以帮我。”染沉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在迫切地表达他的不安与心急。
倾颜犹豫了,提醒道:“夜君离不是不让任何人救治他么?你这样做,会闯祸的。”
倾颜严肃了一些,闷闷地呼出口气,压抑在心底的彷徨不安,怎么也找不到出口。
“不会的!洗髓散无色无味,只要你不说,麒烁不说,圣君不会发现。”
染沉着急地找了一个借口。
“染沉,你清醒一些,我可以保证不说,那麒烁呢?他为何要帮我们?”
这洗髓散只有狼族的狼王才有,异常珍稀,可以当即缓解病患身上所有神经的疼痛,即使腿上的伤不能治愈,染沉也不舍得让云浅受尽疼痛的折磨,这样没日没夜,没有尽头……
染沉知道,麒烁与倾颜虽然并无感情,但两族的关系颇深,只要倾颜愿意开口,麒烁必定愿意帮忙。
“倾颜,我相信你会有办法的!”染沉笃定说道。
但倾颜却执着于染沉是否会受牵连的事情上,依旧不愿意点头。
猝不及防地,染沉跪下了。
“倾颜,我没求过你什么,就这一次。”
倾颜急了,也跟着单膝跪下,与染沉平视,眼眶霎时有些热了,他的染沉,何时这样卑微过,自己还有什么理由不帮他。
“我答应你,染沉,我答应你。”他哽咽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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