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9 / 11)
线,乃五帝窟一脉有数的前辈高人。
至于「帝门双璧」 、「左右战神」云云,却是胡彦之随口胡说。那苍帝神君肖龙形二十
五年前即为五帝窟公认的第一高手,号称苍岛战神,薛百螣虽年长许多,排名却始终在肖龙
形之后。
老胡之师鹤着衣未接掌青帝观之前,与薛百螣有过一场君子剑决。薛百螣成名极早,其
实「蛇虺百足」的奇功已有所成,而鹤着衣却是大器晚成之属,自然讨不了便宜,相斗不过
百余合,即为薛百螣所败。
鹤着衣不以为意,经常与胡彦之说起此事,极言「蛇虺百足」的厉害。「为师就是太笨了,
资质驽钝,非要到了三十岁以后,根基历练俱有长进,才能与此功一较短长。」
「那老子呢?那老子呢?」胡彦之难掩心痒,却故意装出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
「你啊,可惜就是太聪明了。」身形高大的垂老道人摇了摇头,似是十分遗憾。
「恐怕要到四十岁以后,才能是『蛇虺百足』的敌手。日后若是道中遇见,定要离此人
远远的;真要避不过,记得谦恭执礼、尽力退让,要不就抬出为师当年败战的糗事,跪地求
饶,以图全退。切记!绝不可与此人交手。」
胡彦之嘴上不服,心裏明白得很:牛鼻子师傅是个不说空话的人。
他手心裏捏了把冷汗,强自镇定。薛百螣却眯眼仰头,微露出一抹缅怀之色,片刻才道:
「符宗主、肖龙形、鹤老兄这些名字许久没听见啦,竟也有些怀念,我是老了。」低回
片刻,抚着膝腿道:「老夫与令师也算是故人了。你死之后,老夫定会亲自送你上真鹄山,你
尽可放心。」
「若有人因此很感动的,请前辈务必告诉我。晚辈想看看都是些什么人。」
耍嘴皮归耍嘴皮,胡彦之却无一刻不动心思,暗自推想:「他跳过小耿、阿傻不问,头一
个便找上了我。难道招惹这帮人的,竟是老子?不对,牛鼻子师傅与他不算有仇,听老
银蛇的口气,杀了老子似乎还挺对不起故人,折扣既不能打,就送点小礼物什么的」
抬头见那艘大船缓缓靠岸,船舷处有水手抛出缆绳,四、五条大汉跃上浮桥套缆系绳,
拉纤似的将船头拉近。近处细瞧,那船并没有想像中的巨大,初看以为是五桅沙船,其实不
过是条单桅江舟,吃水平浅,但甲板设有舒适的舱房,是江上常见的客货船只。
江舟泊稳,船上的水手架好桥板,从舱裏迎出一名黄衫女郎,簇拥着上了岸。
那女郎约莫十八九岁,生得一张巴掌大小的瓜子脸蛋儿,下颌尖尖、皮肤细緻,模样十
分端丽秀美。
她腰如细柳,个头虽不甚高,身段却颇为窈窕出挑,一身明黄单衫柳黄裙,裏外包得严
实,犹如书香门第的闺秀;领上围了圈雪纱细丝领巾,竟连交襟处的一小片肌肤锁骨也不露,
但巾上支起鹅颈似的半截雪项,细直挺秀,骨肉匀停,行走间约束裙腰的系带长长曳地,当
真是坐牵织草、行归落花,说不出的优雅好看。
女郎踏上桥板,过着雪履罗袜的小小脚儿差堪盈握,其时不兴缠足,尤其行走江湖的女
子多为天足,女郎的足形修长织美,尺寸却小得可爱,望之惹人遐思。
她身边始终有七、八条锦衣大汉环绕,装束虽不尽相同,但身上都有一色的暗金绫绸,
或束腕或围腰,或结巾作带,个个生得精壮结实,显然都是练家子。
众人来到草棚边,似是碍于薛百螣的威仪,无一敢近。一名蓄有燕髭、神情精悍的中年
汉子抱拳附身,恭恭敬敬道:「『铁线蛇』杜平川,见过老神君。」
薛百螣冷哼一声。「你们说要打头阵,老夫让你们打;说要守西大路的浮仙镇赤水古渡,
老夫也让了。现而今,老夫连这半片草棚、一条板凳,也留不住了么?」
杜平川长揖到地,语带还是一贯的平稳,神情不卑不亢。「老神君息怒。我家神君一见信
息火号,便即赶来,想与老神君并肩作战,绝无他意。黄岛上下一片诚心,尚请老神君明鉴。」
胡彦之心想:「看来这年轻姑娘便是小妖妇口裏的何君盼了。奇怪,黄帝神君何蔓荆算算
年纪,也该是七老八十的老妪了,怎能有个十八、九岁的年轻女儿?
况且女儿尚能随母姓,但何君盼无论是内外孙女,却都不能姓何。」
却听一把温柔洞庭的细腻嗓音道:「薛薛公公,是我不好,见得火号一起,便让杜平
川他们起锚,思虑不周,请您莫要生气。」她口气怯生生的,倒也非惊慌失措,只是略微拘
谨,似不惯当着众人之面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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