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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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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什么也没有。

空荡荡的屋子里一如她离开时那般整洁,想必尽职尽责的酒店式物业每天都认真打扫。入口的玄关处有男人随意换下的便鞋,看来走得十分匆忙,应该是生意上的事。联想到他今晚还没有打过来的例行电话,沈蔓倒也不觉得奇怪。

将行李拖到客房放好,走进浴室舒舒服服地洗了个澡,整个人彻底清醒过来,连原本无甚体验的饥饿感也越来越明显。

趿上拖鞋走进厨房,还好,冰箱里的各式食材一应俱全,显然也是物业客服的贴心杰作。

点火、倒水、打鸡蛋、下面,沈蔓做饭的手艺不好不赖,上辈子当过几年糟糠之妻,终归饿不死一家人。

只是在这冬夜宁静的空寂房间里,突然多了几分人间烟火的味道,就算普普通通的家常挂麵,也能将心肺滋润出别样的温暖。

酒过七旬的周胤廷刚推门,便闻到了这股陌生的香味。

不同于脂粉的丰裕,有异于花草的淡雅,满满的油盐酱醋,浓浓的家长里短。似乎只需要脱下外套、换双鞋,便该有孩子衝过来叫“爸爸”、妻子探出头来催他洗手了。

晃晃神,看清楚柜子里并排摆放的那双球鞋,习惯表情阴郁的脸上泛起笑意,还没进门便大声招呼:“小花,你回来了?”

听见动静,沈蔓停住将麵条放回去的动作,大声回应道:“嗯,肚子饿了,下面呢。你吃过没?要不要宵夜?”

听到她的声音,原本翻江倒海的五臟六腑都安定下来,週胤廷感觉自己被柔软的气泡包裹住,妥妥帖帖、严丝合缝。无论是之前的头痛欲裂,还是晚归的身心俱疲,统统氤氲在厨房折射出的灯光下,得到最完美的救赎。

“净喝酒呢,没吃饱,多下几指吧。”说不清原因,或许是为了延续这幸福的错觉,或许是为了涤净那满身的浮华,週胤廷将外套挂好,衝房间里追加了一句:“我先去洗个澡,辛苦你啦。”

说完,便走进客卫,随手关门开灯。

女孩刚刚沐浴过的水汽还未散尽,洗手台上搭着她换下的脏衣服,显得有些凌乱。週胤廷不是变态,却被这景象迷惑,呆呆地看着那堆衣服,忘了自己要做什么。

浴池里,湿淋淋地淌着水渍,镜子上,有之前随手划出雾痕。房间里的一切都与通常的整洁干净格格不入,毫无保留地昭示着另一个人的存在与经历。

奢侈惯了也享受惯了,他以为自己早该忘记有凡尘气的生活。

早年住在部委大院里的时候,长身体的男孩子食量大,半夜被饿醒了,外公便会让他小声点,别吵醒外婆。然后穿起围裙去厨房里摸黑倒腾半天,端出一海碗麵条,祖孙两一人一双筷子,蹲在客厅的地板上吸溜个痛快。

那会儿家里的卫生间也是这样,湿漉漉臟兮兮,很少有一干二净的时候。老人动作慢,他总是等外公外婆都忙完之后,再衝进早已凌乱不堪的浴室,从头到脚淋淋水,便算作洗好了。

再之后接手生意,自立门户,芬兰浴、泰国浴、鸳鸯浴,林林种种的澡越洗越花哨,却似乎再也冲不净心头那厚厚的尘埃。

“怎么还没听到水声?提前声明啊,我手艺有限,麵条放久了可就更不好吃了。”

俏皮的“威胁”从门背后传来,将他从思绪中惊醒,连忙拧开花洒,顺便嚷嚷道:“我忘拿衣服了,麻烦……”

银铃般的笑声响起,门把转动半圈,一隻洁白如玉的小手伸进来,手腕上搭着他常穿的睡衣:“快点!”

强压住将女孩从门背后拽进来的心思,週胤廷接过衣服锁好门,将水温调至极凉,闭上眼睛洗了个战斗澡。

冬夜冷水浴,冲得散浓浓的酒意,也冲得淡心头的回忆,却化不开酿成蜜的一汪柔情,以及喉间愈发灼烈的炙热、下身蠢蠢欲动的干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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