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2 / 3)
件事居然是先兴师问罪……
「那个,我打断一下。」妙妙用力撑住慕声的身体,后背又出了一层热汗,「要打要骂,咱们缓缓再说,慕姐姐,你看他伤成这样……」
慕瑶面色稍稍缓和了些:「阿声,你过来让我瞧瞧。」
「阿姐……」他却硬拉住妙妙不走了,「我死了,是不是就好了?」
慕瑶变了脸色:「你胡说什么?」
妙妙咬着牙将闹情绪的黑莲花往前拖,他温热的血又沾上了她的裙摆,拖了半晌,身上猛地一重……
「哎哎哎……」妙妙大惊失色,黑莲花彻底晕过去了。
柳拂衣一个箭步衝过来,将慕声扶起来背在背上。抬起眼来,眸中是令人心安的镇定:「瑶儿,妙妙,带着阿声先上岸,此处应是青竹林,我们今晚先在竹林里将就一宿。」
船上挺尸的大汉大惊失色,手脚并用地爬起来:「我……别忘了我……」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女人的声音柔美,婉转,如同无尽丝滑的绸缎轻扫着一盘沙,令人耳朵发麻。
她顿了片刻,发出一声幽幽的叹息。
「小笙儿,来,我与你梳头。」
镜子里昏暗暗的,红罗纱帐如血,柔若无骨的一双玉手执着黑色的橡木梳子,一下又一下地梳着,「我儿的头髮像他爹爹。」镜中出现一双眼睛,眼角上挑的,如同秋水的一双眼眸,是她俯下身来看着镜子了,镜中那绝美的容颜的人欣慰地笑,「又黑又亮的。」
「头髮又长长了……」她的声音低下去,带着焦虑地叹息,「你要是不长头髮就好了。」
她的手指顺着他乌黑的头髮滑下去,是最轻柔的抚摸。
「剃光头髮,不就不长了吗?」镜子里漆黑的一双眼,犹如两丸黑葡萄,小儿嘴里咬着手指,腿还踩不到地面,悬在椅子上晃荡。
「孩子话。」女人掩口笑了,「剃光了还是会长的啊……」她的翦水秋瞳里泛出了绝望的光,「就像有些事情,怎么也……怎么也没办法。」
他搬着手指头嘟囔,长长的眼睫覆在眼睑之上。
「太阳能不能不要落山?」
「娘能不能不要让我走?我不想去街上……」
「孽种!」一鞭子打下来,「还不认错?」
少年让鞭子抽着翻了个儿,脊背朝上,突出的肩胛骨格外明显。他趴在地上,一声不吭。
中年男人面色复杂地盯着他看,许久才道:「你倒是个反骨。」
昏暗的柴房内,下人们的声音指指点点:「果然是天生的祸害坯子……怎么调/教都没有用。」
「要不是为了小姐……」
「哼,老爷夫人大发善心,也就这小崽子还拎不清自己的身份。」
「嘘……」
二人闭了嘴,面前一道影子,原是那十几岁的少年不知何时立在他们面前,仰头望着他们。
那双带着稚气的眼睛真好看,宛如秋池溢满星光,只可惜里面漫出来的彻骨寒意,让人无法心生亲近:「我到底是谁的孩子?」
「少爷……开什么玩笑。」瘦高的下人笑得胸口抽动,「您三岁上便让老爷夫人从妖怪窝儿里捡回来了,那里面只有骨头,没有活人,哪儿知道您爹娘是谁家苦命人。」
三岁上就失了双亲?不能,不可能……
镜子里面倒映出来的那张脸,同他谈笑晏晏……明明那个时候,她还在。
那些人为什么要骗他?
「你捉妖捉得快活,可还记得你地下的娘么,小笙儿?」
「永夜为暮,离歌为笙……」
「不可能,为什么我一点也想不起来?」
「你当然想不起来了……」那个声音爆发出尖利的大笑,「你早就是慕家的一条狗了,前尘往事都该忘却了,不是吗?」
他的收妖柄逼上了对方的脖颈,几乎将那黑云凝成的妖物扼得断了气,眼里带着失控的狠意:「你知道多少,全都给我吐出来。」
水鬼大笑不停:「生有何忧,死又何惧?可怜人,我死不足惜……」
「那你想要什么?」
「我要你的血来交换。」
「咳……」他睁开眼睛,看到女孩儿放大的一张脸,随即脸被人捧住,粗暴地往一旁扳去,「吐出来,别咽,会呛死的。」
「……」血顺着他的嘴唇流到草地上,这才能发出沙哑的声音,「你……轻点儿……」
「哦。」妙妙尴尬地收手,「对不起,我弄疼你了?」
弄疼?脖子差点都拧断了好吗。
他眼前清晰起来。天空湛蓝,水岸边上是茂密的竹林高耸,偶有清脆的鸟鸣声,清晨的阳光落在他鼻尖上。他发觉自己身上严严实实地盖着凌妙妙的衣裳,衣裳上还残存着江南女儿家特有的一点桂子香。
「还好你争气,一夜就醒了。」妙妙抬头悄悄瞄一眼不远处靠在一起闭目养神的慕瑶和柳拂衣,压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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