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性恋(2 / 3)
坦诚,但不知道那里面有没有一丝与她相似的怯意。她似乎已经回到了租屋的小卧室,视线穿透房门,看见那时的场景。他侧躺在床上,用手释放,呼吸不若寻常平稳,夹带着隐忍的喘息。如果是无性恋,恐怕不会产生这样的想象。她再一次清楚地认识到他们真的不一样。“看来我是彻底的有性恋……”
“是什么感觉?”他抛给她相同的问题。“我对你有幻想,假如……”符黎回身从床边的纸盒里抽起一张纸巾,“假如你是这张纸。”她双手将它展平,然后收回到右手心以指腹慢慢揉搓,再抻开,在平整的纸面留下不规则的痕迹。“所有我想对你做的事,就是,把它揉皱。”“……”她似乎看见他微小的神色变化:接纳,却不能完全理解。“没关系,我也没办法体会把装饰画挂在墙上。可能真正的‘理解’就是知道不同取向之间的差异,也知道我们永远无法感同身受。”“……谢谢你。”他说。“但我还是很好奇,你是怎么发现的?”她眨着眼追问他的经历,又补充道:“要是我问太多,让你觉得冒犯,直接不用回答就好。”“高中的时候,有这方面的兴趣小组。”符黎默默感慨,高中时她还在犯傻,被学业压得喘不过气,根本没有空隙探索自己是什么样的人。“那你以前的恋爱……怎么样?”她默认他不乏恋爱经历。当然,因为他有魅力,也有爱人的能力。仲影回忆起那些不太美好的过去,但语气依旧平静:“我有过两个女友,她们都很愤怒。”“对于你是无性恋很愤怒?”“嗯。”“为什么?”“有的人认为这是有原因的,比如,不够爱她。”“可是,大家允许世界上存在无爱的性,却不允许没有性的爱吗?”不得不承认,刹那间,符黎想到那个熟悉的酒店房间,想到那馥郁的、诱惑的画面。对了,仲影知道她曾经做过什么——他从恶意恐吓的男人那儿看见她的行踪,还察觉到她带着别人的香气回来。他亲眼目睹了他们在机场与她告别的方式,却仍然坚定地传达爱意。“还有人认为这是缺乏尝试和‘开发’。”他继而说道。“……我不喜欢这个说法。”她嫌弃地皱了皱鼻子,“如果你弄清了你能接受的那条线,那就停在那儿,没有必要再去尝试。我们应该包容每个人的不同,而不是强迫所有人做一样的事。”符黎同时在为自己说话。她也有个不算隐秘的体验,或许,在另一层面是解剖学的伟大发现:她无法从y道获得性快感。为此,她做了那些多余的尝试,使用道具自我摸索,但终究没能修正这个结果。也许y蒂的位置离得远,神经没能伸长到下面的甬道边壁;也许这是妈妈赠与她的礼物,让她不至于迷恋上一种具有怀孕风险的行为。她不指望谁为她“带来”改变,因为没有人比她更懂得她的身体感受。她喜欢看别人被进入——在一种安然无恙的情境下——但假如那个人换作自己,她只会觉得像被一根棍棒无趣地搓蹭。半晌,仲影无言地透过晦暗的光线望着她。一切就这么和盘托出了,根本无需忧心顾虑。她通情达理,宽容,而且可爱。他想问起她的恋情过往,像是自然的礼尚往来。可她却说,那是一段糟糕的时光,几乎不堪回首。“19岁,20岁的时候,太年轻了,很容易沦陷于某件事物,以为那就是我的全世界。可事实上我们根本就不合适……”大学期间,她怀揣着错误的认定,执着纠缠,以至于最终满地狼藉。她发誓不会再犯同样的错。“后来呢。”“后来,我就没再恋爱过了。你知道,恋情会让人不由自主失去一部分智商,可能有的人是百分之二十,有的人是百分之八十……”人们无法轻易脱离他们的生理基础。多巴胺、苯基乙胺、肾上腺素、荷尔蒙、催产素……那些爱情与激情的来源将她颠覆,令她丧失熟悉的自我。“可是,我舍不得我的智商,”符黎稍稍蜷缩起身子,“我一点都不想失去它们。”说完,仲影轻声笑了,似有若无。可惜夜色的光只照在她脸上,看得并不分明。她还没见他真切地笑过,可能他不喜欢,也不讨厌。以前她很羡慕他不动声色的习惯,有时,展露情绪就意味着交出自己的一部分控制权。“我……”“嗯?”“这件事本身……不是困扰。所以,如果你想让画挂在墙上,我会那么做。”他无意中又流露了非母语者的迹象。那句话宛如一种亲密的承诺,让她小腹涌起一股酸涩的暖流。“我现在就想。”符黎向他贴近,忆起所有关于他的梦境。“你会同意吗?”仲影朝她凑近,低低地说了句“好”。他对她怀有感情,毋庸置疑。很长一段时间里,他觉得如果没有她,他就写不出任何东西——这打破了他固有的孤独,有违写作者的天性与使命,但是,他宁愿如此。符黎还想说点些什么,却被一个亲吻阻拦。仲影双手拥住她的肩,像要抬离似的轻吮她的下唇。很显然他知道怎么做。他的吻在玩闹般的碰触中加深,她沉醉其中,感觉身体内部在逐渐膨胀。她掀起了他的上衣边缘,把手探进去,向上游走。他有沐浴露的好闻的味道,肌肤温热,光滑。她的指尖轻颤,连带着心脏也在颤动,仿佛细小电流在每一次抚摸中穿过她,圆了那些流溢着欲念的迷梦。他的沉默一如既往,但没有丝毫犹豫。离了绵长的深吻,符黎抓住机会攀到他耳边,略喘着气说她不想要纳入式的行为。他答应了,但她不清楚他有没有听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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