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惶然(中)(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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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有空,”徐志怀道。“厂里还有事没处理完。”“徐老板大忙人。”轮到贺常君出牌了。“工厂日夜不停地转,是没空。”谢弘祖轻笑。“贺医生前几个月是不是给劳工做过义诊?”“十几家诊所联合起来办的一个活动。”贺常君云淡风轻。“我凑个热闹。”这时谭碧打出一张牌,贺常君正要吃,谢弘祖喊一声碰。苏青瑶看向谭碧,她笑得有些僵,显然刚才是有意喂给贺常君的。“贺先生医者仁心。”徐志怀说。贺常君冷声道:“没办法。日商不守中国的工厂法,也只能我们当医生的做慈善,总要管一管,细菌可不长眼。”他话里有话。徐志怀听了,当着几人的面,点烟,不紧不慢地吸上一口。“劳工法……贺医生,我们没这个命,晓得不?”他无名指戴婚戒,抽烟时,银闪闪的一圈地在唇边微微闪烁。贺常君嗤笑,不说话,背后于锦铭回来了。“你们聊什么呢?什么就没这个命了?”他看看贺常君的牌,替他打出一张。“讲咱们中国人没福气一天只干八小时。”谢弘祖虽是调侃,但语气明显客气许多。“的确,要不然说中国人最能吃苦。”“是嘛?”于锦铭挑衅地笑。“我怎么觉得是谁见不得穷苦人过好日子。”谭碧眼看这几个又要掐起来,连忙打圆场:“于少就爱开玩笑。”徐志怀打一张牌。“花家里的钱,没感觉,正常。”“那也没害着谁。”于锦铭说。“刚巧,碰。”徐志怀冷笑,香烟夹在指缝,一点猩红的火星蚕食着青黑色的烟丝。苏青瑶偷偷瞧去,只觉心脏被灼烧出一个小口,又像结了灯花,正随着烟头的黑灰,徐徐往下落。他翘起腿,弹走烟灰。“小少爷,不干活,难道大洋和银角子,会跟雨一样无缘无故从天上掉下来吗?”说罢,他把牌哗啦一推。自摸胡了,胡的六九饼。“时间不早了,回家吧。”徐志怀望向苏青瑶,勾勾手指。“有空再来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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