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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7(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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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着最省力的人选不用,偏要舍近求远,一个无兵无权的陆停云,怎就将对方吓成了这样?

难道民间盛传的冤魂索命竟是实情?

唯有景烨自己清楚,再过两月,北鞑首领会急病暴毙,到时其内部政权更迭,自然没精力骚扰大靖,反而会送上可乘之机。

既是注定的胜局,他何必要为此放虎归山?

至于那些一夕成为俘虏流民的百姓,从始至终都没被景烨放在心里,有舍才有得,他要让整个北境知道,如今的陆停云,早不再是那个救人于水火的镇安大将军,往后能庇佑北境万民的,唯有皇权。

想活命,唯有跪拜他景烨。

夜夜噩梦又如何,现实中,所有人还不是要俯首称臣,没胆子顶嘴一句。

然而景烨却忘了,古往今来,朝臣能容忍昏君,是因为昏庸者容易操控,方便替自己谋取利益;

但他们却难以容忍暴君,因为暴烈者喜怒无常,时刻会危及自身性命。

负伤告假的兵部侍郎便是引沸油锅的那一点火星。

九月初九,祈求长寿的重阳节,昏迷半月的兵部侍郎重伤不治,死在家中。

同夜,雍州地动,震塌了皇陵。

常言道,德不配位,必有灾殃,一时间人心惶惶,哪怕禁军日日巡逻,仍抵不住京中非议。

当今陛下却并未反思自己的所作所为,咬定皇陵塌陷是人祸,于金銮殿上大发雷霆,接连抓了几个大臣下狱。

收到这个消息时,宋岫正在打理院子里的葡萄藤,后头跟着排黄澄澄的小鸡,远远瞧去,着实是道新奇风景。

霍野怕他晒,亦步亦趋地撑着把伞跟在他身侧。

其余仆从则见怪不怪:都说每逢休战,边关将士需得和百姓一起耕种,囤积粮草,现在看来半点不假,青年住进别院这一个月,养鸡喂兔,下河摸鱼,只差没划出一块地来开荒,栽些稻米蔬菜,自给自足。

活脱脱副解甲归田的架势。

而皇上似乎也把对方彻底抛在了脑后,迟迟未召人归京,久而久之,侍卫仆从们难免懈怠。

殊不知院内两人此刻聊的话题,危险得足以被株连九族。

“他很矛盾,”精准掌握外界动向,霍野道,“数次召法华寺住持进宫解梦,偏偏又笃定皇陵塌陷是人祸。”

他自认手脚干净,实在不知哪里露了行踪。

宋岫:……怎么说,毕竟景烨重生过一回,在对方上辈子的记忆里,雍州从未生乱。

所以只能是人祸。

可这番内情,宋岫没法和霍野讲明,便道:“无妨,重要的是百姓相信。”

兵部侍郎为民请命,却被景烨打破头颅丧命的事迹,早已在林相的运作下,传遍京城的大街小巷。

景烨越是不承认自己有错,就越是如逆水行舟,大肆捉拿可疑官员调查的举动,更似火上浇油。

因为在霍野的刻意引导下,景烨所抓之人,皆是林相一派,落到外界眼中,这无疑是帝王借题发挥、排除异己的惯用招数。

先是将军府,再是丞相府。

下一个又会是哪家?

现今的朝堂,正处于一种微妙的平衡,仅需再多一个有分量的砝码,便能让一切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顺手摘了颗葡萄用帕子擦净,宋岫放进口中,立刻被酸得皱起眉头。

不过他还是坚强地把话说完,“再过十天,景烨的生辰就到了。”

百官来贺,正适合搞个大惊喜。

霍野却没应声。

宋岫偏头,只见对方蹙着眉,过了好半晌,才道:“……将军倒记得熟。”

明明听徐伯讲,这人连自己的生辰都时常忘,总要靠厨娘的长寿面提醒。

话出口才惊觉幼稚,原以为按青年的性子,怎么都要调侃自己两句,未成想,对方竟诱哄般,递给自己一粒葡萄。

霍野咬下。

酸得牙倒。

宋岫笑眯眯,“比之霍兄的陈年老醋如何?”

回答他的是一个藏在伞下、落于指尖的吻。

“阿岫投喂,”喉结滚动,霍野面不改色,“当然是甜的。”

这下牙倒的成了4404。

但它并未出声打扰,谁让这般悠闲避世的日子,很快就要结束。

十天后,宋岫意料之中地收到圣旨:帝王寿宴,召陆停云回京。

宋岫非常理解渣男的心态,自己过得不痛快,便要狠狠扫了旁人的兴,尤其是这种对原主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行为,大概很能满足对方的虚荣心。

一别数月,再次踏进皇宫,陪在宋岫身边的仍是霍野。

因得今日场合正式,黑发青年久违穿上朝服,绣有麒麟纹样的红袍,将他苍白的侧脸衬出几分艳色。

依照礼法,唯有皇室子弟、三品以上官员能进内殿,宋岫与林相对坐,一左一右,身侧却明显要冷清许多。

最叫人惊讶的是,原本属于各亲王的席位中,居然多了个麻布僧袍的光头和尚,认出对方正是法华寺的慧觉方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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