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疆篇7(1 / 1)
思邪要她讨好泷冶不无道理,但事情往往比想的更复杂前长老叛教,以段怀秋的性格不斩草除根,还放他徒弟四处行走,掌权遴选,难道就不怕蓝若勾结长老,暗地使绊子吗?连男宠都看出他俩搭不了噶,段怀秋自己心里没点数?一边戒严,一边放权给蓝若,要么他在钓鱼,要么蓝若从来都是他的斥候。段怀秋这种冷血无情的掌权者,她在宫里见得多了,师门情谊在这些人眼里还不如一担树肥讨好泷冶……她连身份都是伪造的,不避着风头就算了,上赶着露脸,只怕真叛徒没揪出来,她先暴露了思邪荡着秋千,空中飞着那只拙劣得可笑的纸鸢,她彻彻底底明白自己手艺的糟糕,正想怎么也要重做一个,树上传来嘎吱一声“喂!!”风禾喊他赤足的少年闻言望向她,绳索断开,白袍之人如轻盈的蝶拥抱天空,被惯力狠狠甩出去,黑眸中倒映着的,仍是她的身影风禾踏上树干,借力跃入空中,右手揽上少年的腰,轻轻一带她同样眼中只有他一人,带着他落地,拍拍他,“怎么又发呆,是无聊了吗。”他是很漂亮的孩子,做什么都不会惹人厌烦。一言不发拂开她的手,扭头跑开了风禾捡起地上的风筝,“古怪,难道是最近失宠了?”等干完活已到了傍晚,她照例洗漱歇息,有人敲门。没等下床,那人已自顾推门进来,燃起桌上蜡烛这场景诡异极了,她这个主人翁还坐在床上,不请自来的客人已经啪得坐到床边少年眉间的丹砂在烛光中有一种悲悯意味,让她想起魏晋的神佛画像。他冰凉的腿伸进被窝,挨着她坐着,干净艳丽的娃娃脸麻木不仁,微扬的眼瞧她一眼,复又垂下“斜眼看人是不礼貌的。”她盘腿而坐,将被褥全让出来,“怎么大晚上还跑来看我。”还好她没有睡意,根本没有宽衣解带“我受够他了。”他淡淡地说:“你帮我把他杀了。”“……”身为教主男宠,思邪忍耐取悦的是谁不言而喻“你是不是最近太累了。”她翻出另一床被褥铺到地上,含混地劝着:“夫夫吵架床头吵床尾和,这喊打喊杀是做什么。”他跳下床,从背后抱过来,泪珠子不要钱似的:“风禾哥哥,你知道我没有说胡话。”
“啊这,”一道惊雷闪过,又要下雨了,她赶紧借机赶他回床上,“地上湿气重,你回床上睡吧,一觉起来再说。”“我们都是男人,就不能睡一块吗?我怕打雷。”他委屈巴巴的是谁教的这样矫揉造作地说话啊,拿她作工具人的意味太明显了吧,是不是把人当傻子啊风禾:“思邪,别开玩笑了。”对教主有杀意是可以好好利用,但这不代表他可以掉过头利用她一夜之后,榻上之人消失了。她收了被褥照旧作息,直到下一个滂沱大雨的到来他这次没有莽撞地闯进来,所以等发现的时候,实际上已不知在门扉外靠了多久,她将少年湿淋淋的额发拢向鬓边,指尖擦过鲜艳的丹砂,衬得他面色愈加苍白“哎,醒醒。”风禾摇动肩膀,他却一头栽进怀里狼狈成这样,也依旧夺目,她不禁想起书上的插画,那位愁情动人的水神,“髣髴兮若轻云之蔽月,飘摇兮若流风之回雪。无微情以效爱,献江南之明珰。”他清醒过来,哼笑一声“风禾,我要死了。”“教主呢?不管你了么?”她说“他?我杀了他。他死前给我下了一味无药可医的毒蛊。”他微笑,抬手抹去嘴角溢出的鲜血,“千蛛万毒蛊,毒发时有如万蚁噬身,听过么?。”风禾摇头:“你得势时傲慢粗鲁,目中无人。事到临头,是不是来要我替你收尸的?”“真有你的。”溢出的鲜血越来越多,他痛哼哼,“不许忘了我。”呼吸却一点一点慢下去风禾触了触,司使泷冶已带着手下追过来,他们的目标不是她。她举起双手以示身无凶器,向黄伞下黝黑青年清晰地说“没气了。”他黝黑柴瘦,脸庞却光滑清净,不像刻薄寡恩的人泷冶招手,收下将思邪的尸身拖走。至于活人……比个手势,两个壮汉立即过来擒住她“关进沼狱,等候教主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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